苏蒹葭刻意改变了音腔。吴妈妈并没有听出她来,她心头一惊,骤然回眸。她还什么都没有看清楚,一张带着香味的帕子,捂住她的口鼻,她眼前一黑,晕倒在地。苏蒹葭一个眼神,浅月和青玉立刻拖起吴妈妈。今日赏花皆是女眷,萧战虽然留下来保护她,但到底要避嫌,并不能近身跟着她,只能与其他府上的侍卫一样在外等候。客房里。眼见那个年轻男子就要解开裴瑾瑜的衣裙,裴瑾瑜一脚踹开了他,她跌跌撞撞起身就往外面跑。“臭丫头,我看你往哪里逃,今日你只能乖乖在我身下承欢。”那人发了狠,他几步追上来,将裴瑾瑜扑倒在地,也懒得去解她的衣裙,刺啦一声直接将她的衣裙撕碎,将她的双手摁在地上,双腿死死压着她。自知清白难保,裴瑾瑜面如死灰,屈辱的眼泪从她的脸颊划过。千钧一发之际。门再次开了。外头的日光照进来,晃得他们眼前一花。“是谁敢打搅老子的好事?”那个年轻男子骂骂咧咧,都不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苏蒹葭抄起一个花瓶,收了几分力道朝他砸下。随着花瓶碎裂,他身子一歪,倒在裴瑾瑜身上,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落下。“苏姐姐……”裴瑾瑜双眼红肿,哭出声来。苏蒹葭上前一脚踹开那个年轻男子,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好姑娘不要哭,弄出动静把其他人引过来就不好了。”裴瑾瑜拼命忍住哭声,只默默垂泪。浅月和青玉将吴妈妈拖上床榻,又仔细将地上的碎片清理干净,才合力将那个年轻男子也扔在床榻上。等裴瑾瑜能站稳后,苏蒹葭让浅月和青玉扶着她先离开。她留下来,往吴妈妈和那个年轻男子的嘴里,塞了一颗褐色的药丸,最后还不忘把门关上。裴瑾瑜吓坏了。苏蒹葭带着她换了一间客房,一进去她便取下裴瑾瑜腰间的香囊,“这里面有提神醒脑的药,你拿着,再坚持一会应该很快就会好的。”她自然不会提及裴瑾瑜被人下药的事。裴瑾瑜用力捏在手里,苏蒹葭让浅月拿出给她准备的衣裙,让裴瑾瑜换上,等她穿戴整齐后,才用力握住她的手,“瑾瑜妹妹,我已经叫人去寻你的婢女,你记住今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无论谁问起来都是这个答案。”前世,裴瑾瑜在赏花宴上失了清白,被人捉奸在床,当晚回去便自缢而亡。这一世,她清白还在,应该不会再寻死了。裴瑾瑜浑身颤抖,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苏姐姐,我,我不干净了。”“胡说,你白璧无瑕,再干净不过,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苏蒹葭厉声打断她,“瑾瑜妹妹脏的不是你,是那些心思龌龊的人,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不要把别人的错,强行加在自己身上。”“苏姐姐……”裴瑾瑜哭着扑进她怀里,她始终记得苏蒹葭的话,死死压抑着不敢哭出声音来。“瑾瑜妹妹,一会我们还要去人前,若是哭肿了眼睛该如何是好?听话,我们不哭了,难道你就不想看,那两个人的下场吗?”苏蒹葭耐心哄着她。裴瑾瑜这才慢慢止住哭声。她方才只顾着哭,脑海里一片空白,如今冷静下来,她一把抓住苏蒹葭的手,“苏姐姐,我想起来了,那个婆子是沈青芷身边的吴妈妈。”说着她倏地睁大了眼,“还有那青梅酒也有问题!是沈青芷这么害我。”她还不算傻。可她知道又如何,这件事只能咬死了,一个字都不能透漏,苏蒹葭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瑾瑜妹妹,有些事你心知肚明就好,犯不着为了一个烂人,赔上自己。”“来,我为你梳妆,一会咱们还要去看戏呢!”苏蒹葭扶着她来到妆台前。估摸着那两个人的药效已经发作了。她给了浅月一个眼神。浅月会意转身离开。沈青芷正陪着宁安公主一起赏花,她们身边还围绕着好几个贵女,不知为何她有些心不在焉,频频朝客房那边张望。“呀!那边怎么起了烟,可是走水了?”过了一会,客房那边突然起了烟,一个贵女率先发现,然后惊呼出声。众人抬头看去,全都吓了一跳。宁安公主也抬眼看去。“公主,那边怕是真的走水了,也不知客房有没有娇客,咱们赶紧过去瞧瞧吧!”沈青芷面带忧色,但眼底却噙着笑意,虽不知吴妈妈怎么还不回来,但事情到底是成了。裴瑾瑜不是一直瞧不上她,在国公府处处给她使绊子吗?今日,她要让裴瑾瑜身败名裂。浓烟刚出,苏蒹葭便为裴瑾瑜梳妆好,两个人从客房出来,苏蒹葭带着她躲进不远处的桃林中。别的桃花都已经落了,但这里的桃花依旧开的美不胜收。宁安公主领着众人很快来到客房这边。原是一间客房起火了,不过在她们赶来之前就已经被行宫的侍卫扑灭。“原来是虚惊一场,让诸位受惊了,既然无事,可别扫了兴致,咱们接着回去赏花吧!”宁安公主长长舒了一口,她说着就要带众人离开。忽地,从隔壁的客房传出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宁安公主脚下一顿。众人的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纷纷四下张望看谁不在场。一圈瞧下来,众人发现不在场的,只有侯爷夫人与裴三姑娘,一时间心里想的不免多起来。“也不知谁这么不知羞耻,青天白日敢在行宫里做出这种丢人显眼的事,公主,绝不能轻饶了他们。”沈青芷义愤填膺道,眼底的冷笑都快溢出来。宁安公主立刻下令,“来两个人,去把里面的人拖出来,本公主也想瞧瞧,究竟是谁这般胆大包天,敢弄脏本公主的行宫。”沈青芷满心雀跃,等着裴瑾瑜被拖出来的那一刻。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侍卫大步上前,一脚踹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