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舟哥儿是个好的,他们也不用费这个工夫了,直接把舟哥儿过继给沈鹤亭,可现在舟哥儿不是不中用了吗?他们才想出这个法子,先把侯府攥在手里再说。沈追与沐云舒幽幽的对视了一眼。沐云舒如今淡定的很,从前她要为她的儿子争,现在谁爱争谁争去吧!沈追一点也不慌张,只沈青芷这一关,他们就不好过,况且还有大姑母,那可是个比沈青芷厉害许多的主儿,得知父亲去了,她定会回来奔丧!“给我二哥过继个孩子可以,但想让他们其中一人,给我母亲当儿子,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我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沈青芷端出一副世子夫人的姿态,用冷嘲的眼神看着他们。然后又补了句,“就是我母亲也不会同意的。”“对吧!母亲,你快告诉他们,你有二哥一人就够了,才不需要什么别的儿子。”见老夫人神色凄然,只顾着哭,沈青芷用力摇晃了她一下。“鹤亭,我儿,是母亲对不住你呀!”没想到老夫人伤心欲绝,白眼一翻,再次昏过去。沈青芷眉头一皱,眼下正是关键的时候,母亲真是一点用都不顶。“芷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们如今商议的可是沈家的大事,你没有资格插嘴。”族长掀起眼皮子看了沈青芷一眼,“来人,把世子夫人请出去。”“我看谁敢动我。”沈青芷大怒,她虽然嚣张跋扈,但不代表真没有脑子,她视线在二房众人,与诸位长老身上一扫,“哦!我明白了,原来你们早就跟二房伙穿一条裤子了。”饶是她在不情愿,还是被几个婆子给推了出去。族长看了在场众人一眼,“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既然我们来都来了,索性今日择个合适的人选,打开祠堂,在请示诸位先祖后,就把他的名字记到老夫人名下。”沈青芷还在外面叫嚷。沈追心里一沉,沈青芷的意见是不重要,难道他们都不问一声,老夫人的意思吗?“不如等祖母醒来,问她一声,看看她属意谁,再开祠堂也不迟。”他心里也恨老夫人,扛不住事。贺氏瞥了他一眼,“这里就更没有你开口的份了。”沈追神色微暗,就听族长斩钉截铁道:“不必了。”然后他们开始商量,将谁过继到老夫人名下好。秦氏心中意动的很,她抬眼看了沈观山一眼。最后人选还是贺氏定的,“观山成熟稳重,也能抗事,就他吧!”沈留白也没有意见,反正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走吧,去祠堂!”族长率先起身。沈青芷给了身旁的婆子一个眼神,你快去,无论如何也要把母亲弄醒,就是抬也要把她抬到祠堂来。那婆子心领神会。沈追怕有人从中作梗,不动声色叫几个影卫跟上去。一行人,很快来到祠堂。随着那扇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沈家诸位先祖的牌位,赫然映入众人眼帘。直到这一刻,贺氏与秦氏悬着的心,才真正落地,这侯府偌大的家业,马上就是他们的了。沈观山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跟着族长与诸位长老大步迈进祠堂。古往今来女子都没有资格踏进祠堂。所以贺氏与秦氏只能等在外面。“我母亲不点头,谁也不能把沈观山记在她名下,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你们这是想干什么,我二哥才死,你们就想翻了天吗?”几个婆子拦着沈青芷,不让她进去。沈追一个养子,就更没有资格进祠堂了。站在祠堂外,他的心也沉了下去,他什么都算到了,唯独没有想到二房的人吃相竟然这么难看。现在只能寄希望与老夫人赶快清醒过来,拜沐云舒那个蠢妇所赐,现在他与二房已是不死不休,若今日无法阻止他们,那就只能费心,把他们都给除了。沈观山净手之后,跪在诸位先祖的牌位前,他手持三柱香,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然后说了一番极其漂亮的场面话。“请族谱。”族长神色肃然,随着他一声令下。二长老亲自上前,取出族谱来。族长也恭恭敬敬给诸位先祖磕了三个头,然后提笔蘸墨,准备将沈观山的名字,写在老夫人名下。“住手,快住手,母亲她绝不会答应这件事的。”沈青芷红着眼厉声吼道。就在那个时候,两个婆子扶着老夫人,颤颤巍巍走了过来。“母亲,你快告诉他们,你根本不想让沈观山做你的儿子。”沈青芷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老夫人神智些不清楚,她嘴里一直喃喃着,人中上面还有个深深的掐痕,显然是被人硬生生给掐醒的,“是我害了鹤亭,都是我害了鹤亭呀!”沈追也围了上来,“祖母,你快醒醒啊!你也是为了父亲好,父亲在天有灵是绝不会怪你的。”不管他们两人怎么说,老夫人都是一副魂魄离体的模样。眼见族长就要将沈观山的名字,记在老夫人名下。沈追急中生智,他指着祠堂里面,附耳对老夫人小声说道:“祖母你快看,父亲就在那里,你快告诉他,不要,不要离我们而去。”老夫人受他指引,骤然抬眸看向祠堂里面,哭的老泪纵横,嘴里大声喊着:“不要,不要啊!”沈青芷斜了沈追一眼,这心计可真是深。“你们难道没有听到吗?我母亲都说了,她不要沈观山做她的儿子,你们还不快住手。”贺氏一脸冷笑,“老夫人现在神志不清,她知道个什么,再说了,我们这也是为了她好,等她清醒过来,还得感谢我们呢!”族长握着毛笔的手,格外沉稳,眨眼之间,他便写下一个沈字。沈追眉头紧锁,他不禁后退一步,难道真的无力回天了吗?沐云舒毫不在意,甚至她心里还有点说不出的畅快来。二房众人一脸得意的笑,瞧,事情这不就成了。就在那时,老夫人疯了一样,看着众人身后,哆哆嗦嗦伸出自己的手,大喊起来,“鹤亭,是我的鹤亭,我鹤亭还活着,还活着呀……”众人全都以为她在说疯话,没有一个人理会他们,更不曾有人回眸看一眼。直到一道内敛无波的声音,淡淡响起,“今日真是好生热闹,竟然连诸位先祖都给惊动了,不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