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很快就打听清楚,她激动的嗓音都是颤抖的,“小姐,少夫人落水了,这会人还在水里泡着呢!她可还怀着身子,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苏蒹葭自然知道青玉想说什么。若真是这样倒是便宜她了。“我们只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等下人来报再说。”苏蒹葭气定神闲坐了回去。半盏茶的时间都不到,就有人来禀报她,这下她不得不去了。书房。沈鹤亭还在处理公务。突然萧战推门走了进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什么事,说!”沈鹤亭淡淡扫了他一眼。“属下听外面的人喊,夫人落水了。”“什么?”沈鹤亭起身就往外走,由于走的太急,他宽大的衣袖从笔架子上扫过。咣当一声。紫檀做的笔架子落在地上,悬挂在上面的毛笔散落一地,有好几只笔都摔裂了。萧战一脸震惊,侯爷这人性子寡淡,平日只有一个爱好,那便是喜欢收集各种精致的毛笔,笔架上的毛笔,全都是他费心弄来的,甚至有几支他都不舍得用。这下就这么坏了。“侯爷……”萧战慌忙去捡,他一扭头发现沈鹤亭已经走远,他精心收集来的毛笔,看都没看上一眼。人就这么走了!侯爷这是去干什么?萧战三两下捡起地上的毛笔,他起身就去追沈鹤亭。苏蒹葭巴不得沐云舒在湖里多泡一会,她不急不慢走着。远远的望去,湖那边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只怕沐云舒还没被救上来。苏蒹葭眼底笑意盈盈,果然啊!秦氏还是那个秦氏……她还有几步就到。突然另一边闪过一个人影,快到她都没瞧清楚。青玉诧异道:“那不是侯爷……”她话还没说完。只听扑通一声。沈鹤亭竟然纵身一跃跳进湖里。苏蒹葭脚下一顿,沈鹤亭竟然这么紧张沐云舒,若真是如此她也不必费心救他了。“刚才那是侯爷吗?”“侯爷怎么跳下去了?”众人惊呼出声。随后见着苏蒹葭来了,纷纷给她行礼,“拜见夫人!”苏蒹葭抬了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救人要紧,“你们一定要把少夫人平安救上来。”湖中。听着众人的声音,沈鹤亭探出头来。月光倾泻,如水一般,苏蒹葭一身简单的藕色长裙,站在一片火把的光亮中,朦朦胧胧,远远望去并不真切。隔着浮动的人影,还有嘈杂的人声,两两相望,沈鹤亭的脸顿时就黑了,他正在浮水的动作一僵。见他面上起了幽怨之色,苏蒹葭眸光流转,浮出淡淡的嘲讽,怎么是嫌她挨着他的事了,还是她挡着他英雄救美了?“夫人,你……”没事?紧随而来的萧战,看着安然无恙的苏蒹葭,倏地僵在原地,再看湖里的沈鹤亭,他只觉得脖颈处有些发凉。“劳烦你劝着侯爷一些,救人是要紧,可也要紧着自己的身体才是。”苏蒹葭看了他一眼。萧战急忙想要解释,“夫人,不是这样的,你听属下说……”也不知怎得沈鹤亭突然就不救人了,他纵身一跃,行云流水一般稳稳上了岸,眼神透着冷意扫了萧战一眼,“你,跟我来。”说完他浑身湿漉漉,拂袖而去。他一时救人,一时又不救人,弄得苏蒹葭一头雾水。沈鹤亭才走,沐云舒就被救上来。“少夫人,少夫人……”她的婢女连哭带爬扑了过去。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家丁,把沐云舒救上来的,沐云舒在湖里泡了好一会,脸白的跟鬼一样,浑身都是水,衣裙紧贴在身上,玲珑曲线毕露。苏蒹葭吩咐人去请大夫,她眼底暗藏笑意,这也是秦氏的人,看来她早有后招,即便沐云舒侥幸不死,也要毁了她的名声。老夫人那边得了信,也匆匆赶了过来。“云舒怎么样了?”大夫正在给沐云舒诊治,一时苏蒹葭也答不上来,她四下扫了一眼,“大少爷呢?”喜儿哭着说道:“大少爷让人传话回来,说是今晚与同窗吃酒去了。”老夫人一听带了怒气,“还不快叫人去找。”苏蒹葭扶着老夫人坐下,她看着喜儿说道:“你来说,好好的少夫人怎会落水?”喜儿哭着说来起来,用过晚饭后,沐云舒心里烦闷,在榻上躺了许久,她怎么都睡笔着便想着出去转转,走到湖边的时候,也不知怎的她脚下一滑,撞到湖边的围栏,许是年久失修的缘故,围栏竟然断裂了,她这才跌落湖中。“你胡说,湖边的围栏每个月都有人修检,怎会年久失修?定是你们没用心伺候,来人啊!把她们都拖下去重重责罚。”老夫人沉声说道。苏蒹葭心里清楚,“母亲,不如叫人去检查一番,再下定论也不迟。”侯府的围栏自然不会年久失修,只要去查,定能查出些蛛丝马迹来。老夫人指着徐妈妈说道:“你带着人去,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云舒,云舒……”她话音才落,沈追浑身酒气,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祖母,云舒呢?她在哪?她和腹中的孩子没事吧!”“行简,你看看你这副模样,把大少爷带去醒醒酒。”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老夫人愁眉不展的。两个仆从扶着沈追准备带他去醒酒。“啊……少夫人她出血了!”就在那时内室传来一阵惊呼。沐云舒有孕在身,还不到两个月,众人清楚的很,出血代表什么。“云舒,孩子……”这下都不用醒酒,沈追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他双目赤红,一把推开身旁的仆从,跌跌撞撞朝着内室走去,嘴里大声喊道:“一定要保住云舒和腹中的孩子。”老夫人也慌了神,她双手合拢,不停的默念经文。苏蒹葭眼神幽幽,这可真是好事一桩,若没了这个孩子,沈追的算计可就成空了,他自是该着急,“把大少爷拦下,大夫正在里面救人,他就这样不管不顾闯进去,岂不是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