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入沉思。
    可以看见,水匣中还在缓慢的聚水,也就是说台其实隐壁下面很早就开始有水了,只不过量太少,还没达到搅乱风水格局的程度。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老黄能算到风波石碎裂。
    因为这都是他提前的布局!
    从水匣聚水的速度来看,至少需要十年才能聚满,才能达到刚刚那种程度。
    老黄很早就开始布局,他将这水匣放在石壁下,让水缓慢汇聚,刚好算到此刻这个时间点,水满自溢,坏了四合院风水,让风波石碎裂。
    可问题是,老黄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单纯想让林苏荷来找我?
    老黄怕我不履行婚约,用这种方式提醒我,让我别忘了照顾她女儿?
    不对
    肯定不是这个目的。
    “先生,没有水了,院子的问题应该解决了吧?”
    林苏荷这时在边上问我。
    “差不多了。”
    我回神,点头对林苏荷说。
    林苏荷微笑着对我说:“谢谢先生,我爹当年还说了,如果茶馆的主人能帮我解决这件事,我要给你一样东西。”
    一样东西?
    我听到这话,立刻反应了过来,难道关键在上面?
    “但这样东西在我干妈手中,你能等等吗?她还没有回来。”
    林苏荷又说。
    “没问题!多久我都等!”
    我应道。
    老黄走的匆忙,临死时怕是有很多话没有跟我说。
    但这会,寂静的院落中,我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发出一道咕噜声。
    我有些尴尬。
    太饿了,我这好几天都没吃过一顿正经的饭。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弄点夜宵给你吃。”
    林苏荷莞尔一笑,说。
    我惊喜地说好。
    林苏荷的厨艺不错,这是时常碰锅灶才有的水平,小炒肉、油麦菜、西红柿汤,一碗大米饭,虽然只是普通的家常菜,却色香味俱全。
    我狼吞虎咽的将这两菜一汤吃完,也询问了一下关于她干妈的事。
    原来,林苏荷一直跟她干妈住在一起,这些年都是她干妈在照顾她,她干妈在上京管着一家大医院。
    今晚,可能是医院太忙了,所以她干妈这么晚还没有回来。
    聊着聊着,我才发现,面前的女孩,不仅气质温婉,性格也是温温柔柔像水一样。
    “对了,我还没问过你呢,你跟我爹是什么关系呀?”
    林苏荷这时好奇的问。
    我回她:“这些年跟你爹学了一些本事,我是他的徒弟。”
    而当我这话说完,林苏荷突然小声的惊呼:“你说什么?!”
    “怎么了?”
    我意外的反问她。
    “没、没什么”
    林苏荷突然之间,看我的眼神不一样。
    我没将她的反常当回事,很快,就等来了林苏荷的干妈。
    与着装朴素的林苏荷不同,这是一位打扮贵气的妇人。
    妇人入院后看见我时,可以清楚的发现,她的眼神中都是警惕。
    见此情形,我琢磨着可能老黄要给我的东西,我没那么轻松的拿到手。
    林苏荷走到妇人边上,简单的将风波石的事情说了一遍。
    “死丫头!谁让你去找他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妇人先是骂了林苏荷,又沉声:“你还是太年轻了,你敢肯定他就是你爹口中那个人?那样东西,我不会轻易拿出来的。”
    接着她盯着我,喝道:“你怎么证明你就是黄永恩口中的那个人?”
    我反问:“这些年,我跟在师父身边学艺,对他再熟悉不过,你想要我怎么证明?”
    而当我这话说完,面前的妇人与刚刚的林苏荷的反应一样,她突然愣住。
    妇人突然笑了起来:“黄永恩什么时候有徒弟了?七上门老一代惊门领袖,竟有位徒弟,这消息要是放出去,江湖上岂不是要炸锅?”
    我诧异,这时我也才终于知道老黄身份。
    清末后,江湖上各行各业的能人异士的有组织的抱团在了一起,直到民国时,七上门形成,其中风水相术这一行便称呼为惊门。
    惊门领袖,那就是江湖上,风水相术的王!
    老黄的身份,虽然让我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天底下,只有我知道掌握全部金篆玉函的人有多恐怖,惊门领袖实至名归!
    妇人又问我:“那我倒要问问,你学了他多少本领?”
    “五成。”
    我含蓄的回她。
    如果只算金篆玉函上的本事,我并不比老黄差,可阅历经验心智,我可能跟老黄差远了,但说是学了老黄五成的本领,并不为过。
    “哈哈哈,胡言乱语!”
    而妇人笑的更大声,接着她厉声道:“黄永恩早就死了,哪来你这位徒弟!”
    我一愣。
    接着,妇人走到院子一间屋子前,推开了门。
    青烟缭绕中,赫然有张灵位摆在屋内。
    ——先考黄公讳永恩之灵!
    灵位上,端正的放着老黄的遗照!
    “先生,我爹十多年前就死了,他在世时,没有收任何徒弟。”
    林苏荷走到我身边,看着我轻声说道。
    我这下恍然!
    怪不得刚刚林苏荷看我的眼神不一样。
    而很快,我就弄明白了其中缘由,老黄十多年前,应该是诈死的,这样他的亲人才能了无牵挂,老黄也才能安稳的跑到长白山脚下当乞丐。
    我没打算再继续解释这件事。
    而是说:“不论我是不是黄永恩的徒弟,既然我再次打开了茶馆的门,解决了风波石的事,那就是他说的那个人,你就必须将那样东西给我。”
    妇人冷笑一声:“满嘴谎话,怕是学了点风水手段,就来招摇撞骗,想要那样东西,做梦!”
    “这是黄永恩留下的嘱咐,你违背了他,不怕遭报应?”
    我继续说。
    妇人不在乎的说:“报应?我崔梅最不怕的就是报应!况且黄永恩都死这么多年了!”
    我看向林苏荷,问她:“林小姐,你也不相信我?”
    没等林苏荷说话,妇人直接下逐客令:“赶紧滚,我们要休息了。”
    这时,我不经意间看了眼夜幕星空。
    星辰勾勒相连,如唯美画卷,看似杂乱,实则有序排列。
    我微怔。
    “最迟明晚,你会后悔的。”
    片刻回神后,我对崔梅说。
    崔梅一愣,讥笑说:“好,我等着!”
    她低估了老黄本事,更小瞧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