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霄和老赵站在营帐前的小山坡上远远地望着蔡琰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却还留在那里。
“不愿意让她走？”
老赵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许霄。
在他的印象之中，许霄一直都是十分淡然，波澜不惊的，今日却也动情了。
“不愿。”
许霄神色平静。
“既然不愿，为什么不追回来？”
老赵并不知道蔡琰的身份，也不知道蔡琰为何要走。
许霄淡淡道：“不能。”
老赵神情一怔，随后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走了，今日的事情都还等着呢。”
说着，便转身回去了。
许霄却依旧站在原地。
他的神色平静，但是内心中却泛起了几丝涟漪。
在这之中，有因为蔡琰离去的不舍，更多的确是对现状的不满。
他不能再这样荒废下去，他需要更大的权势和更高的地位。
唯有如此，方能在这乱世之中安身立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留住想要留住的人。
是时候改变了。
……
蔡琰走后。
许霄的生活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做完手头一些本就不多的事情，然后便是鼓捣自己的一些玩意儿。
偶尔许褚或者典韦会回来看看，说一些前方的战事。
就这样，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
许褚急匆匆地赶来，传来了一个消息。
董卓于昨夜携天子以及朝堂群臣迁都长安，留下手下大将牛辅、徐荣率领重兵各自镇守汜水关和虎牢关，声称一定要保住洛阳城。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是保住洛阳城，其实就是为董卓顺利逃到洛阳拖延时间罢了。
毕竟，就连董卓和天子都走了，军心大乱，人心惶惶之际，虎牢关和汜水关怎么可能守得住。
于是，包括之前只是装装样子的袁绍、曹操在内一十八路诸侯盟军们对着这两座雄关发起了更为猛烈的攻击。
“主公说，现如今西凉军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挡不住几日。”
“但是，如果想要抢在袁术之前破城就没那么容易了。”
许褚微微皱着眉头，身上、脸上还沾染着一些血迹，神情也略微带着一些疲惫。
接连的攻城，就连他这样的猛人都这样了。
他们手下的将士如何，也就可想而知。
“小弟，你可有计策提前攻破这虎牢关？”
许霄闻言略微思忖了片刻，然后道：“有。”
许褚眼前一亮，连忙道：“快说，快说！”
他就知道自己小弟打小就聪明，不管面对什么难题，都一定是有办法的。
许霄缓缓道：“董卓离开洛阳不过一日，还未走远。”
“此时的西凉军便是明知守不住也一定要硬守的，有徐荣这样的名将守着虎牢关，想要进入洛阳，乘胜追击，并不容易。”
“袁术虽然少了孙坚，但是之前又从南阳调来了纪灵以及一万兵马。”
“在众诸侯中，当以他的兵力最多。”
“若是一成不变，按照如今的势头去攻城，抢先攻入洛阳城的一定是袁术。”
“所以，硬拼是不行的，想要达成目的，就得求变。”
“怎么变？”
许褚知道，接下来的将会是最为重要的东西了，整个人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许霄淡淡一笑，脸上带着几分神秘，“我们或可暂时减少对虎牢关的攻势。”
“减少？”
许褚有些不解。
现如今，整日猛攻都生怕来不及，怎么能减少攻势呢？
哪怕是他这样的莽汉也知道，这样做不是平白将提前进入洛阳城的机会让给了袁术么？
然而，许霄却是点了点头，“对，减少。”
“兵者，诡道也。其中，最普遍，也最难以分辨的无异于虚实之道，正所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
许褚赶到了袁绍的大营中，将从许霄那里学来的计策献给了袁绍。
“什么？”
袁绍微微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解，“许褚，你竟然是让我减少对虎牢关的攻势？”
“这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因为前两次许褚的献计，听到这样的话，他根本不会多问半句。
但是现在有了之前的经验，他倒想听听这许褚能说出什么弯弯绕来。
“对的，我们一定要减少对虎牢关的攻势。”
许褚十分镇定地，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道：“主公，正所谓兵者，诡道也。”
“用兵一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实结合……”
袁绍眼眸一亮。
这个许褚明明大字不识一个，怎么忽然之间还能拽些文辞了。
难不成，之前的许褚一直是在藏拙？
“主公，我们减少对虎牢关的攻势，此为虚，借机休养生息，恢复体力，此为实。”
“我们不是不攻虎牢关，而是在为下一次攻城做准备。”
“那徐荣只料我们兵力短缺、疲惫……”
“所以，放松警惕，而我们就在此时攻打虎牢关？”
袁绍笑了一声，摇头道，“这样的计谋对别的城池或许有用，但别忘了我们面对是虎牢关，是徐荣。”
“不会有用的。”
说着就连连摆手，让许褚退下了。
还以为许褚这一次能带来什么计谋呢，没想到只是这样……
然而，许褚却道：“不，不是这样。”
“主公，我们减少攻势，不是在等徐荣放松警惕。”
“我们与他交手这么长的时间，徐荣是怎样的人，俺怎会不知。”
许褚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就仿佛这些他是真的知道，而不是许霄告诉他的。
“俺的意思，不是要等徐荣放松警惕，而是要等汜水关的牛辅向徐荣求援。”
求援？
听到这两个字，袁绍顿时眼神一闪。
他似乎懂得许褚的意思的。
这并非只是虚虚实实，同时还有借刀杀人。
他们减少攻势，虎牢关一线战事必定会松缓许多。
而汜水关可就不一样了。
袁术手下兵多将广，粮草充沛。
董卓在时，汜水关当然挡得住，但是现在董卓走了，西凉军以及之前被董卓收拢的兵卒怎么还能如之前一般卖命。
汜水关所面临的情况要比虎牢关严峻得多。
而一旦汜水关战事吃紧，虎牢关又十分松缓。
为了保住洛阳城，徐荣一定会将部分兵力派往汜水关支援。
相应地，他们所面对的虎牢关的守卫力量也就减少了。
这才是他们攻破虎牢关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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