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心小说网 > 网游小说 > 闯关游戏的隐藏BOSS总在秀恩爱 > 第169章 捕猎者游戏(四)
    酒馆之内并没有人,有几只桌椅乱七八糟地摆放着。

    吧台上方吊着几盏灯,做成盛开的花的形状,中间点着一只小蜡烛。

    整个房间的光亮都来自那里。

    灯光笼罩着吧台上的一只道具密码箱。密码的那一面背对着门,看不出是否已经被破解。

    吧台后是酒柜和一只酒桶,酒瓶与酒杯都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酒馆内并没有太多可躲藏的地方,只有桌底或者吧台底下能够勉强躲人。

    歪倒在地上的椅子挡住桌下的光景。

    不断有冷风从窗口灌进来,窗帘被风吹得烈烈作响。

    浅浅的脚印,从门口一路延伸到窗口。

    郁谨关上门,顺着脚印走到窗边,看到窗台上的脚印。

    这个脚印比之前的都要清晰。

    看起来,那个人一进来就发现他的到来,匆忙从窗口逃跑了。

    脚印就此消失。窗外是普通的土地,无法留下痕迹。狭窄的小巷很快就是一个岔路口,连追踪都不知道能往哪个方向追。

    既然不知道往哪走了,那就算了吧。

    郁谨把窗子关上,理了理窗帘,准备去吧台取一杯酒。

    他刚往吧台走了几步,左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

    响声很轻,但风声被挡在窗外,酒馆内过于寂静,使得响声格外引人注意。

    某张椅子似乎向旁边移了一点。他一看过去,就停止移动。

    椅子移动的距离很小,除非记忆超群,一般人根本注意不到。

    看起来并不是因为椅子损坏或者风势过大,而是有什么东西躲在桌子下,因为恐惧而无法抑制自己的颤抖。

    但捕猎者已经注意到他的存在,他不得不集中精神,屏息凝视。

    郁谨看他不动了,继续向吧台走。

    桌子下的生物似乎松了口气,又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郁谨再看过去,他就又不动了。

    有点吵,很影响喝酒的心情。

    他走到吧台里,随手取了一瓶酒,放在吧台上。

    道具箱放在正中的位置,上面仍旧显示着初始密码,旁边摆着谜面。

    他瞟了一眼道具箱,转头又取了只酒杯,拉开吧台下的椅子,准备坐下。

    椅子下露出一双鞋尖。只有一点点,是男式的运动鞋。

    鞋尖上沾着些许泥土。

    吧台下的空间并不太大,一个成年男性很难完全把自己藏在里面。

    郁谨把椅子完全抽出来,坐到道具箱前,倒了半杯酒,浅啜一口。

    他拨了一下密码,又猛地起身,转身取了点冰块。

    旁边的酒桶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从侧边的水龙头滴下几滴酒液。

    他拧了一下水龙头,重新坐回吧台前,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密码锁。

    1、1、0……

    他突然起身,走回酒柜前,换了只杯子,走到酒桶前,拧了拧水龙头。

    仍旧只有几滴酒液滴下。

    他试了一次就放弃尝试,转身去柜子上重新拿了瓶酒,倒完仍旧只啜了一口,就放在一边。

    他重新开始输密码。

    1109。

    道具箱没开。

    1108。

    道具箱纹丝不动。

    他的手指继续向下拨,1107。

    拨到1105,他突然又把密码往回,拨到1106。

    他似乎并没有开锁的意思,只是闲着无聊,随意改着最后一个数字。

    最后拨到1104,他起身了,拍拍衣服,离开座位。

    但他并没有离开酒馆,而是取下窗帘,罩到酒桶上,塞住酒桶的缝隙。

    他的动作优雅而细致,力求把每个可以透风的小缝都完美堵住。

    酒桶发出吱呀一声,倏地向他那边倒下,趁着他后退躲避的时候,一个人灵活地从里面爬出来,举着玻璃酒瓶向他砸去。

    郁谨侧身取了一只蜡烛,轻轻一吹。

    迅速长高的火焰在两人面前竖起一道屏障。

    但对方的准头也确实很差。酒瓶砸到旁边的吧台上,玻璃碎片四处飞溅。他把尖锐的玻璃切口刺向郁谨。

    整个酒馆、吧台,以及他身上,都有着浓浓的酒味。

    原本安静的火苗在风中摇曳,向着酒桶人身上飞去,一触到他身上的酒,就燃起更热烈的火花。

    拿酒瓶的人低吼一声,胡乱地挥着酒瓶,一下子将花形的容器全部打落。

    整个酒馆迅速陷入火海,他痛苦地低吼几声,在酒馆里乱蹿。

    火焰让两个人的视野都有一瞬间的消失。不过很快,郁谨就看着火人一路跑到门口,撞了几次撞不开门,再绝望地跑到窗子边,用身体撞破窗户,踩着碎玻璃跳到窗外。

    郁谨数了几个数,确定他跑出一段距离,才轻快地走到窗边。

    窗台上和外面的地面上都残留着血色的脚印,可怜的藏匿者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一下子跑出视线范围。

    看得出来,他有些慌不择路,和之前的冷静全然不同。

    虽然郁谨到的时候,脚印一路延伸到了窗台,但窗台上脚印的重心不对。

    那个人并没有直接离开酒馆。

    他发现了自己的鞋印,脱下鞋,拿着鞋躲到了其他地方。

    这说明他有一定的准备时间。

    他推倒了一部分椅子,营造出有人躲在桌下的假象,再走到道具箱进行解锁。

    道具箱恢复到了初始密码。但,道具箱并不在初始位置。

    他还没有解开密码,就发现到了捕猎者的到来,匆忙把密码转回初始,但没办法保证道具箱恢复原本位置。

    在这种匆忙的情况下,他不可能绕到外面,再躲进桌椅下方,他只能躲在附近。

    他脱了鞋,没理由突然穿好鞋或者把鞋规规矩矩地摆在自己旁边,所以吧台下的只是一双鞋。

    他躲在酒桶里,伺机偷袭捕猎者。

    可惜他发现捕猎者能帮他解开密码,所以这个计划被推迟了。他准备等捕猎者把密码解开,再偷袭他。

    直到他发现捕猎者一开始就知道他在哪,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享受他的胆战心惊。

    他只能背水一战。

    郁谨耐心地跟着脚印走。

    空气里弥漫着清晰的血腥味。不诱人,但非常明显,隔着几条街都追得到。

    可惜受伤的藏匿者还不知道自己的行踪早已暴露,还在试图躲过捕猎者的追踪。

    无力挣扎的猎物完全无法让人提起兴致,于是他故意让猎物多跑了一阵,不远不近地跟着,时不时露个影子,激励猎物继续突破自我。

    猎物跑进了一间小诊所。

    猎物停止了动作,似乎在处理自己的伤口。他身上的血腥味也消失了。

    如果让他就这么跑了,就是功亏一篑。

    郁谨积极了一点,三两步赶到诊所门口。

    诊所寂静无声,空无一人,血腥味与药味融合在一起。

    他顺着血腥味,走到一只可容纳一个人的储物箱前,半跪下来。

    箱子没上锁,一块带血的衣物卡在箱子外方。

    他双手搭在箱子边缘,缓缓打开储物箱。

    ***

    沈禾刷新在酒馆门口。

    他站在酒馆门口,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确认了一下里面没有其他人,才谨慎地走进去。

    他故意在鞋底蹭了点泥,走到窗边,爬上窗台,再脱下鞋,跳回了酒馆内。

    这样就算他被血族发现,也可以把对方的注意力吸引走。

    他不擅长与血族正面对峙,肯定要选择躲藏。

    这里的桌子都可以躲藏,但是他估计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摆好椅子,掩藏身形。

    他在桌子下面放了几只小老鼠,做出一个陷阱。

    如果血族没离开,他就用小老鼠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趁机逃跑。

    他稍微布置了一下场地,直奔吧台。

    道具箱无疑是这个酒馆存在的价值。

    他蹑手蹑脚地检查了一下吧台附近,寻找紧急躲避的地方。

    吧台下面?那也太显眼了,说不定就会和弯腰的血族直接对眼。

    他选中的地方是近乎于空的酒桶。

    他把鞋放到了吧台下面。这样,只要血族低头去检查吧台,他就能从后面砸破血族的头。

    他觉得自己的计划很完美,如果那个血族嗅觉真的那么灵敏,发现他的所在,那他只能……拼命了。

    道具箱旁边有提示,提示信息是“诞生之日”。

    生日?

    谁的生日?

    还是说,并不是特指谁的生日,还是按照这四个字解密?

    他试了一个密码,正在焦虑解谜的方法,就听到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只能慌忙躲到酒桶里。

    那个血族果然去窗边了。他从缝隙里紧紧盯着对方,心吊到了嗓子眼。

    跳出去跳出去跳出去……

    然而对方只是关上了窗,似乎是嫌风大。

    他掐着胸口的衣服,强行减缓心跳。

    就在这时,老鼠开始行动了。

    对方向吧台走来的动作停下了。

    他稍微松了一口气,手按在酒桶边缘,做好逃跑的准备。

    但对方毫无好奇心,径自向吧台走来,倒了一杯酒。

    看起来他只想喝酒。

    沈禾觉得他莫名其妙。为什么追着人突然开始喝酒了。

    追不到人借酒消愁?

    他看着血族慢吞吞的动作,内心焦灼。

    就算对方没发现他,他一直被困在这里,不能行动,也落后了别人一大段时间。

    没看到吧台下的鞋吗?敏感一点,好奇一点。

    血族终于不喝酒了,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他心里一惊,心几乎跳出来。

    他被发现了。

    可是血族好像只是对不停滴水的水龙头感兴趣,拧了几下就坐回吧台,继续借酒消愁。

    沈禾的心跳又渐渐恢复正常。

    烦躁逐渐压过了恐惧。

    这种感觉却难受,就像是拿着钝刀在肉上磨,疼痛感虽然不剧烈,却长时间地折磨着人。

    血族兴致很高地玩着密码锁。这使得焦躁的沈禾终于打起了精神。

    血族肯定知道正确密码。

    “110……”

    110什么?

    他发现对方可能在逗他玩,就是不输入正确密码。

    但他又不能跳出来按着对方的头要密码。

    他只能等待。

    血族终于享受完美酒,放着解到一半的密码不管,扬长而去。

    沈禾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被玩了。

    他简直不知道自己之前准备那么多,又在这里等了这么长时间,究竟是为了什么。

    有意义吗?

    他本想等血族走远,再出来开密码箱,却发现用以观察外界的缝隙被堵住了。

    他错了。

    对方不是在喝酒。对方就是在逗他。

    血族一开始就知道他在哪,却不直接揭晓,就是要看他紧张忐忑的样子。

    现在对方玩腻了,要杀他了。

    他只能拼命跑。无论能不能跑过,都要跑。

    血族甚至提前关住了门窗,想把他关在这个小空间里,无处可逃。

    恐怖。

    他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拼命撞着窗子,想逃出去。

    他的脑内只有这个念头。

    他没穿鞋,脚踩在碎玻璃上,底下扎破了一大片。但他根本什么都顾不上,只能不停向前跑。

    可是没有用。

    猫抓老鼠,不是要吃老鼠,而是要看老鼠痛苦挣扎。

    猫总是每次都给老鼠一丝希望,再把那一丝希望堵死。

    无论他怎么跑,都逃不出血族的视线范围。

    对方甚至故意留了一段距离,似乎是想试验他的极限能力。

    他明确地认识到两者间的差距。他根本就不可能逃脱。

    但他还是不甘,他必须跑。

    他心里有些绝望。难道他要成为第一个淘汰者了吗?

    他跌跌撞撞地跑进小诊所,还没找到药,却听到了脚步声。

    他躲进了储物箱。